2013年10月19日星期六

留取丹心照汗青 从薛有福到林谋盛


《怡和世纪》- 2013年6-9月期 - 留取丹心照汗青 从薛有福到林谋盛





原 文

“留取丹心照汗青”
      —从薛有福到林谋盛


--柯木林--

  一般人读新加坡历史,总以为为国捐驱的英雄人物,多是受华文教育的,这其实是一种错觉!
   本文谈的两位英雄人物,一个海军军官;一个陆军少将,  他们受英文教育, 而且都是出身富有人家,都为国牺牲了。更巧合的是:两人殉国的时间相距60年,正好是中国的一个甲子纪年。他们都有纪念建筑物存世,一个是纪念祠堂,一个 是纪念碑;纪念建筑物一个在福州,一个在新加坡。
  写作本文的目的,是希望借他们的事迹,重新引发人们对这两位英雄人物的缅怀。他们是:薛有福(1862-1884)与林谋盛 (1909-1944)。林谋盛或许人们比较熟悉,但知道薛有福的人可能不多。
   薛有福 (1862-1884) 祖籍福建省漳州东山上营 ( 今漳州石榴东山村上营 )。薛有福出身显赫家庭, 祖父薛佛记是新加坡福建帮的开山鼻祖;父亲薛荣樾 (1826-1884)长期往返新(加坡)厦(门)间从事船务生意,是一名殷商。薛有福的哥哥薛有礼(1851-1906)是新加坡乃至全东南亚首家华文 日报《叻报》的创办人。他的侄子薛中华(1886-1940)于1920年代领导福建幇,为著名华社领袖,曾任中华总商会与新加坡福建会馆会长等职。
   薛有福是第三批留美幼童计划被官派出国的学童之一。留美幼童计划为中国近代首位留美學生容闳(Yung Wing  1828-1912)的倡议,由时任两江总督兼南洋通商大臣曾国藩和直隶总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李鸿章联合奏准,于1872-1875年选派10-15岁幼童 官费赴美,每年30名,四年120名,分批前往美国留学,15年后分批回国。赴美留学期限长达15年。学成归国后听候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清朝的外交部)量 才聘用。
  留美幼童选拔条件极其严格,报名者亦少。当年许多家庭都不愿意把儿子送到旣陌生又遥远的美国。由於薛有福自幼就随父亲在厦门生活,他的父亲乃毅然送薛有福报名参选,成为第三批留美幼童。《东山薛氏家谱》对薛有福一生行事,有清楚的记录。
   1874年薛有福到美国时才12岁。曾居住在麻省的霍利约克(Holyoke)的小镇,即《东山薛氏家谱》中所记載的 “厚若地方”,后考入“波时顿大书院”( 即麻省理工学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缩写:MIT)。1881年因朝廷保守势力的掣肘,留美幼童计划戛然而止,全体学童撤回中国。

回国后, 薛有福与詹天佑等16位留美幼童进入福州马尾船政学堂后学堂,组成第八届驾驶班这个特殊群体,补习海军知识(见林萱治主编,《福州马尾港图志》(福州:福 建省地图出版社出版,1984年),页111)。1883年第八届驾驶班学生毕业,薛有福与容尚谦、吴其藻、杨兆楠、黄季良等6名留美幼童继续留在福建海 军,服役于福州船政二级巡洋舰“扬武号”。
  《东山薛氏家谱》记載道:“十年(1884)七月初三日傍午,为法人寇福垣马江,考见危授命,尽忠殉难,没于王事,仅廿三岁而已”。
  马江位于闽江下游,又名马尾。马尾离省城福州约20公里,乃福建的重要屏障,也是福建船政舰队的基地,战略地位相当重要。洋务派创建的中国最大的造船厂-- 福州造船厂、最大的海军学校都在这里。
   当时的情况是:法国以越南为基地侵略中国,引发中法战争。1884年8月,法国联合舰队司令孤拔(Admiral Anatole-Amédée-Prosper Courbet 1827–1885) 将十几艘军舰驶入马江,而福建海军也把各处的船政轮船调回马江,形成对峙局面。
  1884年8月23日下午1点56分,法国舰队首先向船政军舰 开火,中法马江海战於是爆发。法国舰队第46号杆雷艇一颗鱼雷击中“扬武号”左舷。薛有福是“扬武号”的枪炮官,而专司燃炮的是杨兆楠。几乎在 “扬武号”被击中的瞬间,“扬武号”的尾炮也进行反击,向法国旗舰“窝尔达”(Far East Squadron)连放三次,第一颗炮弹击中“窝尔达”号的船桥,击毙引水员和5个法国人。但由于“扬武号”左舷中鱼雷受重伤,管带张成弃舰而逃,舰上官 兵虽顽强抵抗,无奈“扬武号”已逐渐沉没,驶至近岸搁浅,不久就被浓烟烈火所吞没,黄季良、薛有福、杨兆楠三名留美幼童随沉舰殉国。
  马江海战持续三十分钟,到下午2时25分,海战结束,中国海军将士阵亡700余人,法国远东舰队司令孤拔也在海战中被击伤,后死于台湾。
  薛有福是此次海战中殉国的唯一本地清朝海军军官。一百年后的今天,在福州马尾昭忠路,我们还可以看到当年奉旨建造的昭忠祠,祠中的石碑上镌刻着736名阵亡官兵的姓名,其中就有:“扬武”舰留美回国练生六品军功薛有福” 的刻字,永垂青史!
  薛有福留美期间,与美国女朋友凯蒂有书信来往。他的两封信分别写于1881年9月1日(于旧金山)与1882年1月10日(于厦门)。1882年1月10日在厦门写的第二封信是这样的:

  “我亲爱的朋友凯蒂,你的信在11月8日寄到我家,等转到我手上时已12月2日,当时我在马尾,我的家人以为我会很快回去,故没有转来,很高兴我终于收到了!
   …真抱歉,邮寄你的礼物竟然遗忘了,我想,我们班上仍然每月聚会两次,夏天全班一定还是去诺塔克山区度假一天吧?我把你的问候告诉我的妹妹,她向我打听 你的情形,并且很高兴能知道你。我期望我仍在美国,可与好友相聚。我把我的地址用中文写给你,你可以把它贴在信封上,来信寄厦门我的家即可。
  希望你一切都好,并且生活愉快,我静候你的回音。
  你的挚友,薛有福敬上”

  若干年后,80多岁的凯蒂将薛有福写给她的两封信捐赠给霍利约克博物馆,让这段尘封已久的感情故事永远被铭记。凯蒂说:“薛是我特殊的朋友”!
  真是“一生知已是蛾眉”!
  薛有福牺牲整整一个甲子 ,1944年6月29日,又有一位受英文教育的新加坡人,在和平前夕被日本人杀害。他就是我们熟悉的林谋盛烈士。
   林谋盛祖籍福建省南安县美林镇满山红村后埔自然村。他的父亲林路(Lim Loh, 亦作林志义  1851-1929) 是新加坡著名的建筑商, 位于皇后坊(Empress  Place)的维多利亚纪念堂(Victoria  Memorial Hall) 即为他所建。林谋盛是林路第11子。
   由於林路拥有许多房产, 至今在他的故里, 人们还流行这样的一句话: “有林路的富, 没有林路的厝”。 为撰写此文,2012年11月初,我还特地到林路的故居考察。林路故居在当地俗称“林路大厝”, 约建于清朝光绪年间,这是由多座建筑合成一整体的建筑群,据说共有大小房间99间。建筑墙面为花岗岩和红砖结构,梁柱有钢筋水泥与木构混合,硬山式与歇山 式屋顶,穿斗式木构架,地面铺饰进口花砖,装饰富丽堂皇,具中西结合的风格。2006年9月18日泉州市人民政府将“林路大厝”列为 “泉州市十佳古民居”。
  林谋盛16岁时来新加坡与父亲团聚,并进入莱佛士书院学习。毕业后,前往香港大学攻读商科。在香港学习两年后,父亲 逝世,林谋盛返回新加坡处理后事并承继父业。经过数年经营,拥有地产、福安有限公司、福安砖厂等实业。除从事商业活动外,林谋盛还参与社会活动,曾任新加 坡建筑公会会长、新加坡福建会馆教育科主任、新加坡中华总商会董事等职务,是当时新加坡华人社会年轻的领袖人物。
  然而,最使林谋盛名留青史的是他的抗日事业。林谋盛目睹日本侵略中国,仍积极投身抗日活动,先后参与发动侨界抵制日货、筹集赈款等活动,支持中国抗战,策划在新马地区日本人开设的铁矿和橡胶园的罢工活动。
   太平洋战事爆发后,日军南侵,林谋盛出任新加坡华侨抗敌动员总会执委兼劳工服务团主任,号召劳工支援对日作战,并组织华侨抗日义勇军,林谋盛因此被日本 视为“危险人物”。1942年2月,新加坡沦陷前夕,林谋盛辗转到印度,又从印度飞抵重庆,在重庆待了两个多月,出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咨议及福建省临时 参议员。
  1942年6月,林谋盛在印度加尔各答,将流落那里的2000多名华人海员组织为“中国留印海员战时工作队”,主持训练工作。 1943年,在他的建议下,中英双方合作开展收复新马的敌后工作,林谋盛奉命驻印与英军联络,参与组织136部队,被授上校军衔,并任马来亚华人区区长。 1943年10月,林谋盛潜入马来亚,在敌后开展工作。1944年3月27日,林谋盛被捕,同年6月29日牺牲,年仅35岁。
  新加坡光复后, 林谋盛遗骸运返新加坡。1946年1月13日,英殖民地政府在政府大厦前举行公祭,中国国民政府也派代表参加,追认林谋盛为陆军少将,以军礼安葬其遗骸于 麦里芝蓄水池(MacRitchie  Reservoir)畔,碑刻“陆军少将林谋盛之墓”。1954年又于伊丽莎白女皇道(Queen Elizabeth  Walk今改称海滨公园 Esplanade Park )旁建烈士纪念碑。奠基仪式由英国驻东南亚最高专员麦唐纳 ( Malcolm  MacDonald ) 主持,同年的揭幕典礼则由英国驻远东陆军总司令查尔斯. 洛温爵士(Sir Charles Loewen)主持,规格之隆重,可见一斑。今天连接惠德里路(Whitley Road) 的谋盛道(Bo Seng Aveune)就是纪念他的。
  林谋盛烈士为支援抗日作战,捍卫新马社会献出生命,他在给家属的遗嘱中也体现了烈士的高尚人格:

   “望汝勿为予悲,且当以予之为国牺牲而引以为荣,并抚养儿辈长成。当告儿辈以予之所遇,指导彼等善继予志,勿隳家声。最切要者,儿辈学业应中英并重。予 曾计划彼等将来之学业,拟在国内大学毕业之后,然后使之出洋留学。呜呼!此种梦想,在予生前已无由实现矣,然予信汝必能为彼辈处理完善也”!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南宋民族英雄文天祥 (1236-1283)的千古绝句,与明代名臣于谦 (1398-1457)的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石灰吟》)有异曲同工之处。反映在薛有福、林谋盛两人的光辉事迹上,说明了那个时代热血青年的爱国情操,为大我牺 牲小我。回首今朝,是否有点感慨?

(作者是本地历史学者)

Date :  14-2-2013





《联合早报》- 抗战壮烈牺牲70周年 庄严仪式悼念林谋盛献身精神 (2014-06-30)


http://www.zaobao.com.sg/news/singapore/story20140630-360401



抗日英雄林谋盛烈士数十名家属,昨早到克兰芝阵亡战士公坟,参加樟宜博物馆举办的林谋盛为国牺牲70周年悼念仪式。
  林谋盛三儿子林怀玉医生(77岁)在致辞时说:“父亲是个生活富足的商人,当战争来临时,他毫不犹豫地挺身抗敌,最终牺牲了生命……父亲和136部队的事迹给我们一个清楚的启示,国家有难,人民就得保家卫国。和平是得来不易的。”
   林怀玉也在致辞中谈及父亲生前的生活点滴。他说,父亲在1942年离开新加坡时,他才4岁,所以有关父亲的事情,大多是从大姐林藴玉(83岁)那里听来 的,譬如父亲疼爱孩子,每个星期六都会带孩子去谐街逛书店,然后一起到隔壁的“波拿”咖啡座(Polar Cafe)吃冰淇淋和糕点。
  林谋盛的日记在战后由他人转交给妻子颜珠娘,日记的文字也成为人们了解林谋盛心路历程的宝贵资料。
  在林怀玉选读的一则日记里,林谋盛告诉妻子:“保家卫国义不容辞。每一天,数以万计的人民为国捐躯……你不必为我悲伤,反而要为我的牺牲感到骄傲,好好把孩子抚养成人。将我的经历告诉他们,让他们沿着我的足迹前行。”
  作为林谋盛之孙,新加坡体育(Sport Singapore)总裁林德仁也在看日记时,为祖父壮烈牺牲的事迹深受感动。
   林德仁在仪式结束后受访时说:“新加坡人未必能知道先辈的牺牲意味什么。对我而言,看过祖父的日记,才能真正体会到他所做的牺牲和经历是何等伟大,尤其 是当他不得不选择离开妻儿的时候。我们要永远记得,我们今天的生活基础是先辈打造的,每一代人都必须为下一代人不断地努力建设。”
  庄严肃穆的纪念仪式以吹奏葬礼号角作为结束,全场默哀一分钟并唱国歌。
  这是林谋盛后人首次在克兰芝公坟举行悼念仪式。林藴玉和林怀玉在受访时都表示,感激樟宜博物馆举办这场纪念仪式。
  往年的6月29日,林谋盛后人会前往麦里芝蓄水池旁的林谋盛墓地缅怀。上一次较为大型的悼念仪式是在1994年,近300人在伊丽莎白道林谋盛烈士纪念碑前悼念他牺牲50周年,时任新闻及艺术部长兼卫生部长的杨荣文是纪念会主宾。
   樟宜博物馆馆长惹耶阿雅度莱(Jeya Ayadurai)说:“博物馆之所以纪念136部队和其支持者,原因很简单。他们是普通人民,但为了崇高的卫国事业,不惜献身和牺牲所拥有的宝贵一切。 他们抵御侵略者,不顾个人安危,一心为了理想中的社群和社会而献身。他们的价值是普世的,值得年轻人学习。”
  林谋盛1909年生于中国福建省南安市,16岁来到新加坡,就读于莱佛士书院,后接手父亲的砖厂和饼干厂,战前曾任中华总商会董事。
  1937年中日战争爆发后,林谋盛就投入抗战活动。1944年3月,他化名陈春林潜入霹雳州怡保市指挥敌后活动,不幸被日本宪兵逮捕,囚禁在当地华都牙也监狱,饱受折磨。同年6月29日为国牺牲,年仅35岁。



《联合晚报》 - 儿子追忆亡父 林谋盛要儿女吃完每一粒饭 (2014-06-29)




《联合早报》- 从澳洲带返新加坡 林谋盛父母神主牌安置林氏大宗祠 (2018-07-02)

https://www.zaobao.com.sg/news/singapore/story20180702-871691

  1944年逝世的林谋盛是我国著名抗日英雄,其父林路对我国也有巨大贡献。林路从中国福建南安下南洋艰苦创业,成为显赫一时的建筑商,他也是维多利亚剧院等本地多栋标志性建筑的主要承建者。
  林谋盛父母的神主牌经过几十年后,终于从国外回到新加坡,本周六(7日)即将于林氏大宗祠九龙堂举行安位仪式。
  1944年逝世的林谋盛是我国著名抗日英雄,其父林路(1852-1929)对我国也有巨大贡献。
  专注于华侨建筑研究的新加坡国立大学建筑系助理教授陈煜博士说,林路从中国福建南安下南洋艰苦创业,成为显赫一时的建筑商,拥有砖厂、饼干厂、橡胶园等实业,在新加坡和中国还有大批房地产。他也是本地多栋标志性建筑的主要承建者,其中包括已被列为国家古迹的维多利亚剧院及音乐厅,坐落在莫罕默苏丹路的水廊头凤山寺,以及位于广东民路、已成为受保留建筑的林氏大宗祠。
  林路生前一共娶妻六人,育有19个儿子和九个女儿,林谋盛的生母方牡丹是他的第五房夫人,林谋盛则是他的第11个儿子。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林路的第15子林再生在上世纪80年代移民澳大利亚,把林家两个神主牌都带过去,几十年来保存得极好。这两尊神主牌,饰有盘龙的是林路与其正室陈水莲的;饰有飞凤的则是方牡丹的。
  林再生的女儿林玉珊(72岁)受访时说,父母还在新加坡时就一直保管着神主牌,逢年过节,母亲都会下厨备菜等亲戚们前去祭拜。林再生2010年逝世前,曾嘱咐林玉珊的弟弟林玉成必须保管好这两个神主牌。因此,当住在新加坡的林路后人提议将神主牌迁回本地时,一度遭林玉成以有责任遵循父亲遗愿为由拒绝。
  两年前,林玉成在母亲颜明娘过世后,把神主牌带回澳洲阿德莱德山上的家,但山上不时出现林火,林玉成不想神主牌毁于大火,终于答应让姐姐把它们带回新加坡。

林路是宗祠发起人之一
  林玉珊今年1月到阿德莱德探望弟弟一家后,将两个神主牌分别以泡沫包装纸包起来,放在手提行李,搭了七个半小时的飞机回到新加坡。下机后,她将神主牌交给堂哥林怀玉医生(80岁)——林谋盛第三子。林怀玉和林路的外曾孙张东孝(75岁)最后决定把神主牌安放在林氏大宗祠。
  林氏大宗祠九龙堂家族自治会会长林清荣指出,大宗祠对林路可说意义非凡,他是宗祠的发起人之一,也是建筑师,后来还成为宗祠首任总理。林氏大宗祠还留有一个碑文显示林志义(即林路)捐了6000元,是修建宗祠的最大捐献者。
  林怀玉说,林氏大宗祠1928年建成后,祖父林路隔年逝世,父亲林谋盛于1930年在大宗祠结婚。张东孝说,外曾祖父原来葬在武吉布朗坟山,多年前,林路的第13和第17子一同将他的遗骨迁至广惠肇碧山亭,只留下墓碑在坟山上。他说:“我们其实想到碧山亭去一趟,告诉他,我们要把神主牌安放在林氏大宗祠。”
  按照华人信仰,人死后,魂魄的一部分隐于神主牌,与子孙同在庇护家族。林氏大宗祠九龙堂家族自治会副会长林熙涞(72岁)说,大宗祠将协助林路后人在7月7日当天安排一名道士进行约一两个小时的安位仪式,届时估计会有至少五六十名家族成员到场,包括林路第三至第五代的后人。
  林氏大宗祠会务顾问林玉品(71岁)说:“日期和时间(上午11时)都是师傅选的良辰吉日。安神主牌要很小心,因为这关系到后代的福分,安得好,后代就得保佑。”
  陈煜博士今年2月带学生到中国福建考察华侨建筑时,曾到林路故居“林路大厝”去,这间名副其实的大厝由99间房组成。陈煜说,大厝里有一间宗祠,正中间曾有很大的神龛,可惜文革时被烧掉了。林路的后人目前大多都居住在新加坡,因此他们决定把神主牌安在本地,而不是中国。
  张东孝说:“林怀玉的哥哥住在加拿大多伦多,他来新加坡时我带他到大宗祠看了一下,他非常感动。”
  林清荣说:“林路的子孙能够把他的神主牌从老远的澳洲带回来,真的很有孝心。选择安放在这里是对的,我们每年起码有两次祭拜活动,后人来拜祭也方便。”
  在张东孝的支持下,陈煜与一组团队正在赶制出版题为《林路家族:归途》的刊物,希望能召集林家后人完善族谱资料,也让更多人了解南安林路大厝的意义。更有意思的是,团队也把两个神主牌数码化,制成3D电子模型,这么一来,无须取下牌位就能清楚看到神主牌上记录的家族信息。陈煜说:“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这个家族对新加坡有很大的贡献,非常值得研究。”



《联合早报》- 林谋盛的童年城堡 (2018-10-20)


《联合早报》 - 纪念烈士逝世75周年 三会馆召集后人公众向林谋盛墓碑献花 (2019-07-01)

https://www.zaobao.com.sg/news/singapore/story20190701-968606

  6月29日是抗日英雄林谋盛逝世75周年纪念日,为缅怀烈士,新加坡南安会馆邀林氏大宗祠九龙堂家族自治会及新加坡厦门公会联办纪念仪式,组织公众到位于麦里芝蓄水池的林谋盛坟墓献花致敬。
  纪念仪式召集了近70名公众到场,其中包括林谋盛长女林蕴玉(88岁)、三子林怀玉医生(82岁)和四子林南玉(81岁)及数十名林家后裔。
  仪式于上午10时开始,在宣读祭文后,林家后裔及各会馆代表分别献花,并在墓碑前集体三鞠躬致敬。
  林谋盛是南安人,于1943年11月2日潜入马来亚领导抗日工作,1944年被捕,并在6月29日壮烈牺牲,年仅35岁。

南安会馆会长:林谋盛爱国精神有助教育下一代
  南安会馆会长陈奕福致辞时说,这是会馆第一次举办这项纪念仪式。他强调,会馆十分重视向社会宣扬国家烈士的功德,而林谋盛的爱国精神,对于教育下一代非常重要。自2015年开始,南安会馆每年两次为墓碑做例行打扫,并修补脱落的油漆。
  林谋盛的父亲林路是著名建筑师,曾带领南安人修建水廊头凤山寺,也是林氏大宗祠的发起人之一,后来亦曾担任宗祠首任总理。
  林怀玉受访时说,家人每年都会到麦里芝蓄水池林谋盛坟墓祭拜,此次到场的族人还包括林路的第八代后人。“我们很感谢南安会馆多年来帮助打扫和修缮墓碑,这份精神难能可贵。”
  林氏大宗祠九龙堂家族自治会会长林清荣说,从林路发起林氏大宗祠至今,已有91个年头,“怀着纪念之情,我们也召集了林氏的历代后人一起来向先贤致敬。”
  据悉,林路在厦门鼓浪屿建有宅邸,林谋盛因此曾在鼓浪屿生活过。
  厦门公会会长林熙涞说,纪念林谋盛的同时希望能提醒国人居安思危。“国际风云变幻莫测。岛国的繁荣得来不易,我们应该时时警惕,并对烈士先贤的奉献表达敬意。”



Straits Times - Was Lim Bo Seng trule a Singaporean war hero? (2019-02-11)



ONLab在线 - 林路家族的三地情缘:南安、厦门、星洲
https://mp.weixin.qq.com/s/8DptPW0zrdanBxIAfOwZPQ












《联合早报》- 何以慰忠魂? ——林谋盛纪念墓与塔的建造 (2019-09-09)


https://www.zaobao.com.sg/news/fukan/multiplex/story20190909-987579

  林谋盛(1909-1944)是新马抗日英雄,出生成长于中国福建南安,后迁至厦门鼓浪屿,就学于英华书院,16岁与其他留守家族成员,由厦门再迁至新加坡与父亲林路团圆。1929年林路去世,林谋盛于香港大学肄业返新,面对家族事业的危机,肩负起照顾家族的重任。
  在英国海峡殖民地的新加坡,林谋盛无疑是华族双语精英——出生于中国,接受良好的中英文教育,深谙中华传统,接纳西方思想,事业有成,活跃于华社。抗战爆发之后,为了马来亚的自由与解放,于1944年6月29日牺牲于怡保附近的华都牙惹监狱(Batu Gajah)。
  林谋盛如流星般璀璨的35年人生,留下一段传奇与深爱他的家人亲友。二战结束后,其生前袍泽挚友成立“林烈士谋盛纪念委员会”,由林庆年担任主席,庄惠泉担任秘书,集结新马华社力量,历经八年,完成烈士纪念墓与塔的设计与建造,为新加坡留下两处重要的历史纪念物。
  二战后新马华族面临身份认同的危机,为林谋盛修建纪念物,不仅是感念他为正义献身,更是昭示华侨对于第二故乡马来亚的认同与接纳。什么样的纪念形式,能恰当地表达对这位华族英雄的敬意?这是纪念委员会与建筑师所面临的挑战,也是英国殖民政府在审议方案时的难题。

烈士纪念墓的兴建
  日本投降后,战友们寻获林谋盛遗骸,谋盛夫人颜珠娘与长子良玉前往怡保,护送灵柩返回新加坡,1945年12月7日抵达时,社会各界纷纷前往火车站迎接,在国民党新加坡分部的同德书报社设立灵堂,灵柩随后被运往林路家族实龙岗路饼干厂停放,供公众祭拜。
  为了安葬林谋盛烈士,英国殖民政府提供两块基地,林谋盛夫人选择了麦里芝蓄水池畔山坡,作为安葬挚爱的所在,这里被华人称为“西湖”,也是当年他们全家休闲散步的地方。
  1946年1月13日,在市政厅前大台阶上,英国殖民政府为林谋盛举办盛大公祭,盛装着烈士遗骨的特质柚木匣,雕刻着新加坡岛屿图案,覆盖着国民党党旗,在众人护送下运至麦里芝蓄水池畔的墓地,以隆重的军礼安葬,墓地仅以一尊木质十字架标记。同年2月15日,国民党政府追认林谋盛为陆军少将。
  当时英国殖民政府计划在烈士墓周围设置纪念公园,委托建筑师K. Berkovits设计,由纪念委员会募款十万元,除了用于建造公园,剩余款项用来设立林谋盛奖学金。在洋人建筑师完成第一轮设计方案后,纪念委员会改聘华人建筑师黄庆祥(1906–1967)主持设计,他也是后来南洋大学校园规划与建筑设计的负责人,先后为纪念公园提供三个设计方案。
  然而,林谋盛烈士纪念公园的设计迟迟未能为殖民政府批准,直到1951年初,政府宣布在滨海道(1953年6月为纪念伊丽莎白女皇加冕,改称伊丽莎白女皇道)设立公园,同意在那里设立林谋盛烈士纪念碑,同时批准麦里芝蓄水池畔林谋盛烈士纪念墓的设计方案。
  在安葬烈士将近七年之后,石制墓碑与墓冠才取代木质十字架标志,墓碑以华文书写“陆军少将林烈士谋盛之墓 林烈士谋盛纪念委员会立”,墓冠则以英文书写林将军生卒年月、安葬日期与纪念墓修建日期(1952年6月27日)。 

烈士纪念塔的设计
  由于英国殖民政府更换纪念碑基地,黄庆祥提出新的设计方案,于1951年6月27日公布于众——主体纪念物镶嵌林谋盛浮雕铜像,顶部设一中式香炉,平时以灯光模拟燃烧的香,华族节庆时可以点香,周围设置四尊刻有华文的高大纪念碑。
  这个设计方案为纪念委员会所接纳,却被殖民政府所拒绝。1951年8月28日,纪念委员会秘书庄惠泉上校痛批殖民政府:“如此延缓,对于华侨社会打击甚巨。”黄庆祥认为,殖民政府提出的修改意见,将损害该方案的美观与意义,需重新设计。
  1952年2月27日,纪念委员会批准黄庆祥的新设计方案,这个被称为“塔”(pagoda)的方案,模仿战后民国政府在南京所建的胜利纪念物,最终为殖民政府接受。1952年7月9日,殖民政府宣布批准建造纪念塔,作为滨海道公园计划的一部分。
  历经七年与六次方案,林谋盛烈士纪念塔于1953年11月3日动工兴建,由英国驻东南亚最高专员麦唐纳主持奠基典礼,主席林庆年致辞强调林谋盛对于马来亚的社会贡献与其牺牲的意义:“林烈士生前为本邦之繁荣进步而努力,为保卫本邦而奋斗,甚且为本邦之光复而以身殉,作壮烈之牺牲,不仅为华侨之无上光荣,亦实为本邦全体人民之无上光荣。”
  对于纪念委员会而言,坚持不懈地在华社筹款以建造纪念墓与纪念塔,不仅仅是个人情谊,更是以实际行动表达华社的集体意志——林谋盛代表着新马华侨的特殊身份与情感,既效力于祖籍国,也效忠于居留地。

马来亚认同的典范
  在林谋盛牺牲十周年之日(1954年6月29日),近千人出席由英国驻远东陆军司令罗文将军主持的揭幕典礼,主席林庆年再度致辞,他指出纪念林谋盛对于新马社会的意义:“当我们在面对政治上过渡时期的今天,有很多人士对‘马来亚人’这名称的意义,多少觉得模糊不清。我应该这么说,林谋盛少将的壮烈行为,就足以澄清‘马来亚人’应该怎样生存,而在职责号召之下,应该怎样去尽忠乃至赴义。”
  坐落在八边形台基上的林谋盛纪念碑,主体为八边型塔,以混凝土制成,外饰大理石,塔顶冠以三重檐攒尖铜顶,有简化的滴水、瓦当,塔身镶有四面铜匾,以英文、华文、淡米尔文、马来文,记述林谋盛的生平事迹,纪念碑周围配置四座抽象造型的铜狮。
  宝塔形制的林谋盛烈士纪念碑,融合华族传统建筑元素与现代设计风格,对于纪念这位生长于中国,为马来亚牺牲的华族精英无疑是恰当的,宣示政治转型期马来亚华族的身份认同。这座纪念塔被认为是新加坡爱国主义教育的典范,于2010年12月28日被评定为国家纪念物。
  位于麦里芝蓄水池畔的林谋盛烈士纪念墓,一直被认为是私家墓地,缺乏专业维护,一度极为破败。1990年代,林谋盛子女曾修理墓地,2011年,其后人再度翻修墓地,公用事业局在附近设立说明牌。遗憾的是,由于当时未将纪念墓视为文物,翻修变动墓碑的纹样、字体、雕刻,以及瓷像等。直至今日,林谋盛烈士纪念墓的维护依然仰赖家族与民间机构。
  林谋盛烈士纪念墓,与纪念塔一样,都是由新马华社主导并筹款建造,表达华族对于马来亚的忠诚与热爱,绝非普通的家族墓地,是社群的精神象征,安息着为这片土地献身的忠魂。今年是林谋盛烈士牺牲75周年,谁将永远守护他的墓地?何以告慰忠魂?



《林路家族的三地情缘:南安、厦门、星洲》 ,载《源》双月刊 (140期), 2019年,页18-21





《联合早报》- 陈煜:母亲英雄 (2019-09-28)

https://www.zaobao.com.sg/news/fukan/mini-columns/story20190928-992663

  因为研究林路家族史,得以与林谋盛子女相识,一直想厘清林谋盛烈士墓与纪念碑的修建过程,那曾是新马华社将近10年追踪报道的重要事件。看着一帧帧林谋盛葬礼时的照片,林谋盛夫人颜珠娘带着七个年幼的孩子,瘦小憔悴的她紧紧牵着幼女的手,令人侧目动容。
  1945年12月7日,当林谋盛遗骸运抵新加坡时,灵车在牛车水绕行,万人空巷,迎接这位“百万富翁英雄”的归来。1946年1月13日,成千上万人聚集在市政厅前为他举行公祭,军车将装有林谋盛遗骸的特质匣子运送到麦里芝蓄水池畔,在那里以军礼为他举行了国葬。
  今年是林谋盛烈士牺牲75周年,往事随风消逝了吗?南安会馆、林氏大宗祠九龙堂、厦门公会,三家会馆决定联手举办纪念烈士牺牲75周年的座谈会,邀请四位讲者分享对于这个家族的了解,其中一位讲者是林谋盛长女林蕴玉女士。
  在接到主办单位的演讲邀请后,89岁高龄的林女士开始认真准备讲稿,某日我们相约午餐,谈起林家往事。1942年2月林谋盛与妻儿吻别时,蕴玉11岁,她清晰记得父亲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沉浸在对父母的思念中。
  她说父亲是浪漫的人,深爱着母亲,他是恋家的男人,宠爱着孩子。她给我看战前拍的家庭照,一张照片上两个天真的孩童比肩而站,那是她和弟弟良玉;另一张照片上已是小小少年的两人,她坐在钢琴前回头看,良玉紧挨着她,手拿小提琴面向镜头,两人笑颜灿烂,多么幸福的孩子。
  在牢狱中宁死不屈的林谋盛,看上去绝不是铮铮铁骨的硬汉,相反,戴着眼镜的他文质彬彬,满脸书卷气,是儿女心中柔情万分的爸爸,愿意花时间陪他们玩,周末带着他们去兜风逛街,一家人过着衣食无忧的优渥生活。
  当家国的责任召唤时,林谋盛义无反顾地担负重任,含泪将心爱的妻儿留在即将沦陷的新加坡,原以为的“暂别”成了“永别”。她说,虽然父亲很早就过世,却似乎一直与他们同在,从未离去。
  为了准备讲稿,老太太学习在iPad上输入文字,发送给我询问意见。电话里她说:虽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每次想起父亲,还是会忍不住掉泪,担心演讲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林女士回忆起日据时期母亲带着他们四处避难,坚信父亲一定会活着回来。战争结束后,每天傍晚时分,母亲总是带着最小的妹妹坐在门口等待父亲回家。直到某日接到父亲牺牲的消息,全家人悲痛不已,母亲数日之内体重锐减,形容枯槁,领着弟弟良玉去怡保,将父亲的遗骸带回新加坡。
  她说年轻的时候并不体会母亲的付出,直到自己做了妈妈,深感母亲的伟大。父亲牺牲时,母亲才36岁,独力将四子三女抚养成人。她说:父亲是公认的英雄,但在家里,我们认为母亲也是英雄。
  2019年9月28日下午2点,在南安会馆光前礼堂,让我们一起聆听英雄家族鲜为人知的往事。



《联合早报》- 洋体华魂 ——新加坡林氏大宗祠九龙堂 (2020-05-13)

https://www.zaobao.com.sg/news/fukan/multiplex/story20200513-1052878

  林氏大宗祠九龙堂集合林氏跨越方言群的宗族力量,被视为星洲林氏的最高机构。九龙堂采用钢筋混凝土为建筑材料,地面铺设水泥花砖,墙裙满铺彩色装饰性瓷砖。洋式建筑内部是华族传统祭祀功能,一楼前堂正面便设有三座木雕神龛,并高悬历代林氏获得的状元、探花、榜眼等功名牌匾,红底鎏金的色彩营造出华丽的祭祀空间。
  在广东民路与寅杰路交界处,紧邻达士岭组屋,有一排历史性建筑,其中239号的两层高建筑,屋顶左右各有一个穹顶,西洋古典建筑的造型醒目;大门前有一对石狮子,红漆大门上两位威风凛凛的门神,门上牌匾“九龙堂”三个字金闪闪,这里是新加坡重要的宗族会馆——林氏大宗祠九龙堂家族自治会。
  九龙堂建筑被市区重建局评定为二级区内保留建筑,山花泥塑的“1928”显示该建筑落成于1928年,主入口两侧墙上的大理石碑记录着其起源,右侧碑记题为《始建新嘉坡九龙堂记》,落款为“裔孙云龙谨识、裔孙子英敬书”,时间是“中华民国十七年岁次戊辰腊月吉旦”(1929年1月或2月)。左侧碑记题为《新嘉坡新建九龙堂诸宗亲芳名捐款开列于后》,落款是“正总理志义、副总理国和、副总理水枞”与12位董事,时间是“中华民国拾捌年岁次己已十月”(1929年11月)。
  两块碑记中的领袖人物“裔孙云龙”与“正总理志义”指的是同一人——林路(名:云龙,字:志义,号:少荣,1852-1929)。
  这位出生于中国福建南安后埔的星洲头家不仅是九龙堂重要的创办人,也是最大的捐款人,其11子林谋盛是新马抗日英雄。林路曾领导水廊头凤山寺的建设(1908年-1913年),在后港四条石鼎兴园兴建开福堂(1919年)。与这两座遵照祖籍地制式的寺庙截然不同,九龙堂采用的是西洋式样,这座有着92年历史的宗祠究竟有何奥妙?

林氏宗族力量的集结
  福建俗语称:“陈林半边天”,指的是在福建姓陈和姓林的人口占了大半,南来星洲的福建人中林姓众多,早在1857年设立“福建九龙堂公司”,购买土地设立坟山,造福闽籍林氏宗人。为了集合同宗力量,1927年林路等头家筹建创办林氏大宗祠九龙堂,得到各方言群宗人的支持,包括福建、潮州、客家、海南,以及出生于海峡殖民地的华人,包括林汉河爵士、林文庆医生等。
  为了兴建九龙堂,新加坡林氏展开大规模募捐,共收到774笔款项,总计8万零177元,其中最大捐款为林路的6000元,最少捐款为五元。前九位的捐款人,每笔捐款均在2000元或以上,共计2万8200元,占总捐款额的35%。这九位主要捐款人,除一位名字尚无法辨认,已知的六位福建籍,一位广东籍,一位潮州籍。除此之外,九龙堂建设经费也包括出售武吉巴梳土地获利,以及福建九龙堂的奉献。
  九龙堂的兴建集合林氏跨越方言群的宗族力量,被视为星洲林氏的最高机构。1956年,集合其他林氏宗团成立家族自治会,属下宗团成为特别董事。1968年2月29日《南洋商报》报道,特别董事包括福建九龙堂、广东林氏公会、客属林氏公会、潮州西河公会、琼崖林氏公会、长林公会、西河别墅、西河旧家、西河互助会、松杞林氏西河堂、九牧世家联谊会、康美林氏联谊社、港西霞湖马鞍五房家族互助社、潮安仙都林氏同乡会、玉浦林氏同乡会、西河联谊社、西河上官路同乡会、潮安宝陇林氏同乡会、义顺村西河公司天后宫。

华族祭祖文化的延续
  林氏大宗祠九龙堂的建立,除了联络宗亲情谊,最重要的功能是延续林氏在星洲的奉祀。一楼供奉历代先祖、建祠功德者,及各家神主牌;二楼供奉被称为“祖姑”的妈祖林默娘。
  经初步统计,九龙堂目前供奉有1164尊牌位,包括前堂696尊和后堂468尊,其中69%为福建籍(包括泉州府、漳州府、福州府),28%潮州府,2%琼州府,1%籍贯不明。
  九龙堂供奉的神主牌多样,前堂中龛中最高处供奉着七尊林氏先祖牌,包括林披、林禄、林放、比干、林坚、林颖、林韬。九龙堂重要捐款人在前堂中龛中设有功德牌位,例如,林路、林庆年、林秉祥、林金殿等,甚至其父母、祖父母牌位。可以说,九龙堂是20世纪新加坡林氏先贤的最后相聚之地。
  一些创办人的家族成员神主牌也供奉于九龙堂。目前已辨识出林路家族有多达八尊,包括林路与正室陈水莲、林路与六位夫人、三夫人库氏、长子金水、长孙玉松、四子炯轩、七子瑞轩、十子金章等。
  2018年7月7日由澳大利亚请回的林路与陈水莲、五夫人方牡丹的两尊牌位,则安放在后堂中龛中。
  清明时节,在九龙堂供奉神主牌的一些家庭会前来祭拜祖先。九龙堂每年举办两次大型集体祭祀活动,春祭在农历三月二十三日妈祖诞辰,祭拜祖姑妈祖,冬祭则在冬至,祭拜祖宗与先人。祭祀活动按照传统仪式,由道长以福建话主持,也是会员的重要聚会之日,华族祭祖文化得以在九龙堂延续。

华洋建筑形制的合璧
  九龙堂选址在广东民路,因为此地“凭山俯海风景殊佳”,九龙堂信托委员会聘请著名的建筑师事务所Westerhout & Oman设计,委托人正是林路。这座被林氏宗人称为“祖厝”的建筑,平面为长方形,面阔为三开间,主入口凹进设置双柱形成前廊,入口左右两侧各有一座楼梯,室内分前后堂两部分,二楼为无隔墙的开敞空间。三楼为屋顶天台,由右侧楼梯通达,天台正中设置一凉亭,左侧楼梯上部的穹顶空间则作为储藏室。
  九龙堂采用钢筋混凝土为建筑材料,结构特殊,空间高大,地面铺设水泥花砖,墙裙满铺彩色装饰性瓷砖。洋式建筑内部是华族传统祭祀功能,一楼前堂正面设有中、左、右三座木雕神龛,前后堂之间以门洞联通,后堂正中设置一座神龛,两侧各一座神龛,前堂高悬历代林氏获得的状元、探花、榜眼等功名牌匾,红底鎏金的色彩营造出华丽的祭祀空间。
  前堂两侧墙上悬挂着四幅黑框白底黑字木雕牌匾——“忠、孝、廉、节”,“忠孝”二字是宋仁宗为林氏所题写,前后堂门洞两侧各有一幅黑框白底黑字楷书木雕牌匾,是蔡襄题写的《万安桥记》(即泉州洛阳桥碑记),这六幅尺度巨大的木雕显示新闽之间密切的文化交流,是珍贵的历史文物。

祖德宗功与承前启后
  伴随着先民南来,林氏源流文化移植到星洲,以血缘关系建立起庞大的社会网络,为宗族谋取利益,九龙堂洋式建筑的外表下保留着千年华魂,供奉神主牌,延续祭祀文化,是新加坡华族文化的重要表述。
  随着世代变迁,九龙堂历经不同规模的翻修,近百年的历史淹没在档案文书中,渐渐为人所淡忘,亟待严谨的历史研究,挖掘定义其社会、历史与文化价值,重新联结来自不同文化与宗教背景的林氏后裔。
  目前九龙堂祖厝正在翻修,将拆除右侧的办公室兴建五层新楼,以获得新的文化空间,为会馆打造可持续性的未来,这是功在千秋的大事,然而,在宗乡文化式微的年代,九龙堂筹措建设经费面临困境,如何才能如《九龙堂记》中先贤所期望的“春秋祀典亿万年而勿替”?我们能给出怎样的答案?



ONLab在线 - 洋体华魂:新加坡林氏大宗祠九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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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早报》夜思林谋盛 (2020-08-06)
https://www.zaobao.com.sg/zlifestyle/culture/story20200806-1074805


  1944年3月底,136部队的情报网被破获,林谋盛在返回马来亚霹雳州山区的务边路上,被检查哨站上的日军识破和逮捕,关进华都牙也监狱,在此受尽三个月的折磨至死。
  林谋盛牺牲的最后一刻,到底想的是什么?

一、2020年6月29日记事
  76年前(1944年)的今天,林谋盛逝世了。我不曾见过林谋盛本人,甚至未曾直接和他的后人交谈,林谋盛只是我研究的历史人物之一。
  昨晚我如常在午夜时分准备就寝,通常十分钟内就能入睡,但这次躺在床上两个小时竟然不能成眠,左思右想竟然都是林谋盛,想起他南来的事迹,想到他的跨国抗日活动,回忆起三年前曾去考察他被囚禁的马来西亚霹雳州华都牙也监狱(Batu Gajah Prison),也猜想他受难临死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夜已深,真的需要睡了,播放一些催眠音乐,但还是没睡着。难道他要托我写些什么才罢休?好吧,凌晨两点半爬起来打开电脑,想到什么就写吧!

二、非典型的移民和华社领袖
  1909年出生于中国福建南安的林谋盛,不是因为家境困苦而南来谋生的移民。他的父亲林路是新加坡颇有名气的建筑商,林谋盛可算是富二代。
  林谋盛16岁来新加坡依亲前,就读于厦门鼓浪屿的英华书院,那是英文学堂。在新加坡继续英文教育,毕业于名校莱佛士书院。大学在以英语教学的香港大学进修商科,林谋盛算是正规的英校生。谁说新马抗日志士都是华校生?谁说只有华校生才会被灌输爱“祖国”的意识和领导抗日救亡运动?
  林谋盛在20余岁担任新加坡建筑商公会会长、新加坡福建会馆执委兼教育主任、新加坡中华总商会董事等职。谁说华社领袖必须是年老持重的长者,而不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

三、从狮子堡遥望狮子城
  1938年双十节陈嘉庚等人号召的“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南侨总会)成立,林谋盛担任交际股主任并积极筹集赈款,为抗日救亡尽心尽力。1941年底日军已经登陆马来半岛,林谋盛响应新加坡殖民政府的呼吁,出任“新加坡华侨抗敌总会”的执委兼劳工服务团主任,动员华人劳工和组织华侨抗日义勇军,协助英军抗日,保卫新加坡。
  1942年2月15日新加坡沦陷前,林谋盛忍痛留下妻子和七个年幼的小孩,辗转由海路经苏门答腊到达英属印度的加尔各答,再由空路抵达中国重庆。林谋盛的才干没有被埋没,不久被中国政府派往印度协助盟友英国的后勤工作,负责组织“中国留印海员战时工作队”,帮助当地政府有关消防、救伤、搬运等工作。
  在新马败退的英军并没有完全放弃他们的殖民地,英国要组织马来亚特工队,收集日军情报,以便有朝一日反攻马来半岛。驻印英军向重庆要求合作,林谋盛被挑选为英中两国合作的“136部队”中方驻印度联络官,正式职衔为136部队马来亚区长,领上校军衔。
  136部队在印度的狮子堡(Sinhagad)高原接受英军训练。林谋盛在狮子堡上,遥望千里外的狮子城内的妻儿,一定是感慨万千,激动不已。1943年5月开始,136部队分批由英属锡兰(今斯里兰卡)的海军基地乘潜艇偷渡进入马来半岛。
  以保护新加坡为己任的林谋盛跨越半个亚洲,从加尔各答到重庆,再从印度的狮子堡,经斯里兰卡来到霹雳州的美罗山(Bukit Bidor),至此,林谋盛已经回到新加坡的后院。无奈壮志难酬!

四、美罗山与136部队
  1943年11月2日,化名“陈春林”的林谋盛和几位136部队战友,有惊无险地潜入马来亚半岛西岸,再由马来亚抗日军秘密护送下,来到霹雳州的美罗山区,那是136部队的敌后总部和指挥基地。
  在恶名昭彰的日本宪兵队反情报部门撒下的天罗地网和残暴手段的阴影下,在各地开展情报搜集工作的136部队同志的行动是危险的,提供情报的当地居民和线人也是冒着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危险。尽管大家同仇敌忾,小心翼翼执行任务,有时难免也有心情不安、情绪不稳的时候。一向体恤部下及身先士卒的林谋盛离开安全的美罗山基地,下山协调队员和重新整顿谍报网,同时也要筹措经费,填补英方食言而出现的资金缺口。
  不幸的是,1944年3月底,136部队的情报网被破获,一些队员和线人被捕。据说林谋盛没有在第一时间逃离市区,回到山上基地,因为他要等候南下新加坡筹款的同志携款回来,以保障136部队以后的运作。又或许,林谋盛也期待,他的同志是否也打听到让他牵肠挂肚的妻儿的信息。残酷的现实是,林谋盛在返回山区的务边路上,被检查哨站上的日军识破和逮捕。天空突然愁云满布!

五、受难之所——华都牙也监狱
  霹雳州的华都牙也监狱和一般的监狱外观没太大的差别,四周高墙及其上布满带刺的铁丝圈,以及高耸的监视楼台。但这个监狱与抗日史结下不解之缘,因为一个抗日英雄曾在此受尽三个月的折磨至死。
  我曾在2016年4月16日带领国大中文系的研究生来此历史现场,聆听当地文史专家刘道南娓娓道来林谋盛在监狱遇难的故事。刘道南长期收集抗日罹难者的事迹,晚年更是努力收集“南侨机工”的资料和访问最后几个尚在世间的年迈机工。南侨机工和136部队都是同时代的新马英雄,在不同的战线上共同抗日。
  2019年8月惊闻刘老不幸病逝,享年74岁。现在每当提起林谋盛,都会让我想起刘老。不只是因为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林谋盛受难的监狱外,也因为衷心佩服这位老人家不辞劳苦到东南亚各国查访最后的南侨机工,尝试为南洋抗日史留下更多珍贵的口述史料。
  当我回想林谋盛牺牲的最后一刻,油然而生出一个问题:到底林谋盛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想的是什么?当然我只能猜想。或许他还在呐喊:“抗日必胜!还我河山!”因为那是最符合英雄的口吻、爱国的论述。又或许他是在担心:“我那七个年幼的小孩该怎么办?”也或许还在操心:“我的贤妻要如何抚养他们长大?”
  林谋盛是爱国英雄,那是不争的事实,否则不会受尽折磨,临死不屈。林谋盛也是爱家的男人,他离开新加坡后,曾写家书给妻子,道尽他的侠骨和柔情;林谋盛也是七个小孩的爸爸,他虽然已经交代了对孩子的期望,但他真的舍得离他们而去吗?
  我们应该学习林谋盛的尽忠操守、英雄事迹;我们也要记得林谋盛也是凡人,记得他的父爱和心碎!

六、埋骨之地
  1945年8月15日是日本天皇宣布投降日,战争结束后,在华都牙也监狱外被乱葬的林谋盛遗骨终于可以好好地被运送回新加坡安葬。英殖民政府为表彰他在战时的英勇行为和为光复英殖民地而牺牲性命,于1946年1月13日在新加坡政府大厦前举行盛大和庄严的公祭。代表殖民地军政府的麦加伦准将(Brigadier McKerron)致词时提到他要向一位反抗侵略运动的伟大领袖致敬,因为林谋盛已为他所酷爱及倾力服务的侨居国牺牲了宝贵的生命。
  英殖民地政府特别在麦里芝蓄水池西岸斜坡上拨出一块风水宝地当作他的墓地。中国政府也追谥林谋盛为少将,因为136部队是英中合作的部队。
  林谋盛的墓地安排在麦里芝蓄水池畔是最理想的安排,因为日本占据新加坡期间,在麦池的某个角落建筑了一座仿照靖国神社的昭南神社,保佑日本的军民和悼念战死的亡灵。日本战败投降后,日军心虚的认为神社会遭到破坏泄恨,便仓促地拆毁神社。如果还有好侵略的军国主义亡魂匿藏在池畔的丛林里,林谋盛的英灵正气,正可坐镇麦池,压住邪气,让军国主义亡魂永无还魂之日。
  这或者像是无稽之谈,但历史的教训,不可不牢记。反抗侵略、舍身救国,这些林谋盛的精神遗产不也是每个时代都需要的吗?
  今年的6月29日,很快又过去了。




新华网 - Spotlight: Memory of Singapore's anti-Japanese hero kept alive 75 years after WWII 
http://www.xinhuanet.com/english/2020-09/02/c_139336813.htm
SINGAPORE, Sept. 2 (Xinhua) -- Young people should always be loyal to the country, study hard, and fight when circumstances arise, Leow Oon Geok said when being asked what she would like to tell the young generation as the daughter of a Singapore anti-Japanese hero.

Her father Lim Bo Seng was remembered as one of Singapore's war heroes. According to the Singapore Bicentennial Office, he participated in anti-Japanese activities in Malaya and Singapore during World War II, and was captured by Japanese invaders in Ipoh in 1944, which led to his death at the young age of 35.

"When my father wrote this diary, he was dying. He wrote to my mother saying 'do not grieve for me, tell the children what has happened to me and bring them up in my footsteps'," said Lim Lam Geok, son of Lim Bo Seng.

PROMINENT BUSINESSMAN

Lim Bo Seng was born in Nan'an, southeast China's Fujian province in 1909. He came to Singapore when he was 16 and received English education at the Raffles Institution. After that, he went on to study business at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He had to cut short his study in Hong Kong and came back to Singapore at the age of 20 after his father, a well-known architect and businessman, passed away for illness. Lim was the first son of his family and he had lots of siblings.

"The family is very very big, and he was responsible for running the businesses and making sure that they have enough money to support all the family members," said the 88-year-old Leow. "So that was a big responsibility."

Lim came back to Singapore in 1929 and took over the leadership for the whole family, as well as the Lim family's biscuit factory and brickworks. Later he ventured into the construction industry. According to Lim Whye Geok, another son of Lim Bo Seng, within the years before the Japanese troops came, his father became quite a prominent businessman.

In that period, Lim was the president of an organization currently known as the Singapore Contractors Association Ltd and a board member of the Singapore Chinese Chamber of Commerce and Industry. Besides, Lim Bo Seng became the executive member and education director of the Singapore Hokkien Association.

FAMOUS ANTI-JAPANESE ACTIVIST

Lim participated in anti-Japanese activities in the 1930s. The Singapore Bicentennial Office said he donated money to the Chinese Relief Fund and joined the boycott against Japanese goods.

Lim Whye Geok told Xinhua that when the Nanjing Massacre started in December 1937 and around 300,000 Chinese civilians and unarmed soldiers were brutally killed by Japanese troops in over six weeks, his father became very upset. He was increasingly involved in anti-Japanese activities from 1937. His children could hardly see him, because he was always out until quite late at night.

Leow recalled that his father once organized a fundraising activity in Singapore and asked people to go on the street and sell flowers to raise money to send back to China.

He also went to a Japanese-owned tin mine in Malaya, a important source of military supply for Japanese troops, and organized some 3,000 Chinese workers there to go on strike.

Lim met the workers there and told them that the tin was shipped to Japan as a raw material to make weapons, and the weapons were used to attack China. He convinced the workers to go on strike and eventually managed to bring all of them back to Singapore, where he found jobs for them and helped them get accommodations.

During Japan's bombing of Singapore, the British authorities in Singapore at that time approached Lim to organize the Chinese community there to do voluntary work.

Shenton Thomas, then Governor of the Straits Settlements, asked Lim to form the Chinese Liaison Committee to assist the British in civil defense. Lim organized more than 10,000 men to erect defenses around Singapore after the fall of Kota Bharu. As the Japanese advanced towards Singapore from Johor, he and his team blew up the causeway, effectively slowing the enemy's movement, according to the Singapore Bicentennial Office.

RESPECTED BY COMRADES

Lim left his wife and children a few days before Singapore fell into the hands of the Japanese invaders. He wrote in his diary that he was offered places for himself and his family to flee Singapore, but he decided not to accept this offer, as "accommodation was insufficient for everyone and their families."

Lim and some Chinese community leaders went to Calcutta, or Kolkata of India today, where he participated in the establishment of Force 136, a guerrilla task force jointly set up by China and Britain. Lim came to southwest China's Chongqing in 1942 to recruit Asian Chinese youths for the Force 136.

Lee Kim Chuan, a comrade of Lim Bo Seng, wrote in the book The Price of Peace that Force 136 tried to recruit Malayan Chinese youths from the provisional wartime capital of China and the city of Kunming and sought volunteers from the Central Military School in China. More than 100 people were recruited in all, and they underwent training in India before being sent to Malaya for underground battles against the Japanese army.

Lim also travelled to Malaya in 1943 to establish an intelligence network. Unfortunately, he was captured by the Japanese and jailed in the Batu Gajah prison in 1944. Despite of being tortured, he refused to provide any information about Force 136 to the Japanese invaders and staged a hunger strike in protest against the ill treatment of his comrades in prison.

Tan Chong Tee, Lim's comrade who was also jailed in the prison at that time, wrote in his book Force 136: Story of a WWII Resistance Fighter that Lim still showed much concern for his comrades even when he himself was in danger.

"He implored the guards to distribute his food which was left at his cell door to the rest of us," Tan wrote. "I was deeply touched by his noble character and kept persuading him to eat. Bo Seng's selflessness moved the guards too. Some of them became our messengers."

Lim died on June 29, 1944, at the age of 35. His remains were moved to Singapore by his wife and eldest son in 1945 and buried in MacRitchie Reservoir in January 1946.

Today, people can recall his heroic deeds by visiting the Lim Bo Seng Memorial at Esplanade Park in Singapore, or the places named after him, such as Bo Seng Avenue in Singapore and Jalan Lim Bo Seng in Ipoh, Malaysia.

"My father's story has always been a great inspiration for us and our children. I hope the young generation will be grateful and cherish what we have today and will stand up bravely for the country when needed," said Leow. Enditem



新加坡珍贵的文化遗产:九龙堂林氏祖先牌位
https://mp.weixin.qq.com/s/npFSU_Sn-SBCibwybdK-mg














日据前星洲华社青年领袖林谋盛
https://mp.weixin.qq.com/s/URXhySbmSKXffQHCF7yaUw











《联合早报》- 实龙岗地铁站壁画以林谋盛为主角重温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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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龙岗地铁站装置了抗日英雄林谋盛的壁画,乘客在瞻仰时能重温我国的历史与经典地标。

实龙岗地铁站的“漫画联系”壁画(Comic Connect)星期六(2月18日)揭幕,描绘了后港与实龙岗的历史人物与地标,由人力部长兼贸工部第二部长陈诗龙医生担任主宾。

“漫画联系”是SMRT和本地艺术家联手合作的计划,旨在为全岛35个地铁站装饰上历史壁画,目前已完成壁画装置的地铁站包括大巴窑、女皇镇、淡滨尼和裕廊东站。

实龙岗站是计划中的第五个地铁站,也是环线上第一个装置壁画的地铁站。

实龙岗地铁站的社区历史壁画以抗日英雄林谋盛为主角,林谋盛的三儿子林怀玉医生(86岁)是活动的特别嘉宾,他看了画像后非常感动,也忆述了当年一家人住在这个社区的故事。

“1939年,我们一家就住在‘六条石’,但是二战时,日本士兵不停地在这一区找寻我的父亲,我们便暂时搬到圣约翰岛。直到1945年,我和家人才回到六条石居住,但是父亲已经不在了。”

“战争时,我亲眼看着邻居的家被炸毁。战争结束后,我也在六条石留下了许多美好的童年回忆,例如早上我们会跟妈妈去林大头巴刹买菜,周末会和兄弟姐妹从实龙岗骑脚踏车到榜鹅游泳、打羽毛球,还会去戏院看黑白电影,那段日子真的很快乐。”

这幅名为“那些年的实龙岗”(Serangoon Through the Years)的壁画由新加坡艺术学院的三位学生创作。

郑敏怡(17岁)表示她们下笔前花了大量时间在国家档案馆和图书馆查找资料,最终决定在画中加入136部队、林大头巴刹、第316座彩虹组屋、橡胶园等地标,描绘出当时社区的背景,并使用硬朗的线条来勾勒林谋盛的画像,以突出英雄坚韧不拔的感觉。

加强居民对社区情感

SMRT主席佘文民说,历史壁画除了赏心悦目外,更重要的是能将每个社区的独特故事生动地呈现出来,加强通勤者和居民对社区的情感及社会的凝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