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15日星期一

从本地文献看华人先贤


《联合早报》- 从本地文献看华人先贤 (2016-02-14)


http://www.zaobao.com.sg/news/singapore/story20160214-581198

  “书库珍品”展览(From the Stacks: Highlights of the National Library)上个月底于国家图书馆大厦10楼揭幕。展览将举办至8月28日。
  展览陈列逾百件文物,种类繁多,其年份从1701年延伸至1960年代,当中包括历史人物书信和手稿、旧照片和地图、文史作品、官方文献、宗教书籍及早期报刊等。人们可从中了解我国早期社会、商业及贸易发展,领略个别社群在不同阶段的历史。
  “书库珍品”策展人日前接受本报采访时,重点介绍一批历史刊物及文献。对本地华人历史感兴趣的人,可从这些文物管窥华人社群在19世纪至20世纪初的生活及精神面貌。

身份认同感随时代变化
  国家图书馆展览与策展部及善本部主管陈慧心说,本地华人社群从来不是铁板一块,其中有不同群体并存,而他们的身份认同感也随着时代变化而转变。
  例如,一份由先驱人物陈金钟(陈笃生长子)、胡亚基、佘有进及章芳林等在1869年献给到访本地的英国维多利亚女皇次子阿尔弗雷德王子(Prince Alfred)的颂词,上面记载着79名华族商人的名字,反映华人领袖与英殖民政府的密切友好关系。
  颂词用丝绸和沉香木制成并可摺成书,上面的文字以金粉书写,而且中英对照。背面是一幅鸟瞰直落亚逸市区的绘图。
  陈慧心说,颂词内容主要表达对维多利亚女皇的赞颂,反映华人领袖与英国政府搞好关系的务实,也体现他们借此举凸显自己显赫社会地位的心态。
  许多华社领袖凭对社会公益所做的贡献,获英国政府赐封,他们同时也向中国满清朝廷捐官。例如,受英国政府封为太平绅士的陈金钟,也曾获满清朝廷诰封中宪大夫、资政大夫。
  另一方面,1928年由“星洲通俗白话剧团”出版的一份赈灾特刊,记载该剧社为同年发生的“济南五三惨案”死难者义演募款,从另一层面反映当年本地华社的情感归属。
  济南五三事件指的是1928年5月3日,中国北伐军团与驻扎济南的日军起冲突,导致6000多个军民惨死,激起中国民众及海外华人愤慨,纷纷展开赈灾救亡活动。
   国家图书馆展览与策展部助理处长钟尚宏说,本地的募款活动是由华人领袖陈嘉庚领导,各阶层华人包括店家、青楼女子等劳苦大众纷纷捐钱。“当时,华侨将中 国视为祖国,捐钱赈灾是抱着救济同胞的心态,这种情怀在星洲通俗白话剧团的特刊中非常明显。该剧团原已解散,但演员为了赈灾重新归队,在余东旋街新舞台义 演两晚,售票所得全捐作赈灾。”
  此外,展览也展出土生华人翻译家曾锦文于19世纪末年将《三国演义》和《西游记》等名著译成马来文的一系列作品。
   曾锦文是出生于槟城的土生华人,年幼时接受英文教育,也念过私塾,为他的“三语”能力奠定基础。他曾赴中国福州海军学校念书,还曾在该校执教,过后在新 加坡一家律师行担任行政工作,业余时做翻译。他的翻译作品附上的读者来函,分别以英文、马来文和华文书写,显示当时土生华人语言环境的多元。
  陈慧心指出,土生华人早期著作较贴近马来文学传统,这批将中国古典名著翻译成马来文的作品,反映土生华人与过番南洋的“新客”接触频密后,开始对身份认同感重新定义。
  其他引人注目的土生华人著作,还包括一本由张永福撰写的《南洋与创立民国》。张永福是支持孙中山发动辛亥革命的本地先驱人物之一。此书出版于1933年,以华文撰写,既是张永福的个人回忆录,也是他对当年本地华侨支持辛亥革命的记录。
   另一珍贵展品是一份由华人领袖陈金声于1862年所立的遗嘱。遗嘱以英文书写,但有陈金声的中文签名。遗嘱显示,陈金声的思想中既有传统,也有“前卫” 的一面。例如,他详细交代家人在他死后进行传统祭祀仪式,而他让四名儿子继承大部分遗产的同时,两名女儿和妻子也各获得部分遗产。

“书库珍品”展览活动

免费导览活动
  从2月19日起,图管局推出每月一次由策展人亲自主持的英语导览活动;华英语周末导览活动则从20日起推出。(华语导览周末两天下午1时至2时举行)

讲座
●2月18日(晚上7时至9时)
  “古书收藏守则”(In Honour of Dead Friends: The Ethics of Antiquarian Book Collecting)
  拉惹勒南国际研究院的法瑞什·努尔(Farish A. Noor)副教授分享他30年来收藏东南亚古书和地图的心得。
●3月19日(下午3时至4时30分)
  “日据时代新马漫画作品”
  漫画研究员林增如讲解新马艺术家二战期间创作的漫画和画作,反映人们在日据时代如何挣扎求存。他分析的作品包括本地先驱画家刘抗创作的《杂碎画集》。
●4月16日(下午2时30分至4时)
  国家档案馆音像档案高级助理处长彭莱娣博士和档案修复员庄益福谈历史资料的保存。
  讲座在国家图书馆大厦举行。欲知更多导览和讲座详情,可上网www.nlb.gov。




 《联合早报》- 刘家明:藏经阁瑰宝 (2016-03-12)

http://www.zaobao.com.sg/forum/views/opinion/story20160312-591793

  不查字典,不知道“Stacks”这个字有至少11个意思和6个用法。不去参观国家图书馆的展览“From The Stacks”,就不会去查字典。这个字在图书馆指的是那些“不开放给公众的藏书架”。展览的中文名是“书库珍品展”,展出的都是国家图书馆的“藏经阁”的瑰宝。看了超过100件的展品,从我国的印刷业和旧书籍,发现了好多个有趣的历史故事,也重温了几个新加坡发展的优势。
  莱佛士当年是以东印度公司的殖民利益为出发点,要在本地建一所“马来学院”,以让英国贵族和商人能与本地人沟通。学院里有附设的图书馆和印刷馆,才“无心插柳”地让新加坡取代了马六甲,成为东南亚区域的印刷中心。展柜里有一本1842年在马六甲印刷的基督教圣经《山上宝训》,那是一本特别的英文、中文和马来文“三合一”译本。很明显的,那是传教士为本地的土生华人出版的。
  在这展区最吸晴的莫过于那本在1836年新加坡“坚夏书院”印刷,由署名“爱汉者”所编纂的《全人矩矱》了。“坚夏”是指美利坚和华夏,爱汉者是普鲁士传教士郭实腊(Karl F A Gutzlaff)的笔名;书名则是借用了乾隆年间的同名道教书本,内容主要是《马太福音》的译文。
  郭实腊是个语言天才,在新加坡印刷出版的中文宗教书籍就有20多本,他也编译过暹罗文和日本文的圣经。不过他也是个颇具争议性的人物,因为他除了传教,也参与英国的鸦片走私,当英国间谍,同时也写批评清政府对英国人诸多限制的书籍和文章。他在香港创立的“福汉会”的会员里,就有“太平天国”的冯云山。由于清朝禁止在国内印刷基督教书刊,所以当时新加坡是主要印刷中心。鸦片战争过后,清政府被逼“五口通商”和开放,郭实腊和宗教文献的印刷也就北移去了,目前香港的中环还有一条纪念他的“吉士笠街”。由此看来,新加坡自古以来都只是外国“企业家”的跳板,靠的只是技术和地域优势,小国寡民的国内市场根本不具吸引力。如何改变这个宿命而再繁荣另一个50年,就不得不好好考虑这一点了。
  展馆里的另一类有趣文献就是有关语文的交流。1883年由林衡南编纂,新加坡古月轩印刷的《华夷通语》,是一本用福建方言教“华夷”马来话的书本。超过2800个马来文字和词分成25个类别,用福建、漳州和泉州音来拼。例如蔬菜是“沙腰”(Sayur),龙眼是“妈淡龟精”(mata-kuching,现代拼音是kucing),朋友是“狡冤”(kawan)等。这反映了华人移民也意识到与本土马来人沟通的必要,才用这类单纯的土法学习。
  其实这种交流也是双向的,许多马来话也融人了本地的闽南语里。由于大量中国移民的涌入,土生华人开始接触中国文化,本地的印刷商开始出版以马来文翻译的中国古典小说,展出的就有当时流行的《三国演义》《西游记》《东周列国志》的马来译本。
  在一本1892年本地出版的《旅游手册》里,作者Reith向游客推荐的第一景点就是植物园,最美丽的路是“乌节路”;幸好我们还留住了植物园,而两旁林荫的“乌节”就只能凭空想象了。他还在书里写道:“只要在路上半点钟,就可以听到几乎全世界的不同语言和看到每一种民族的服饰”。Reith或许有点夸张,不过想到在1892年我们就是个小小的“世界人种博览会”这件事,的确令人兴奋。我国向来的另一个优势就是“多种语文、文化的交汇”,为不同语言和种族的商业活动当桥梁;不过在现今这个几乎是“单一语文”(英文)为尊的互联网时代,我国的这个优势也已不存在了。
  展览里的展品包括了许多不同性质的印刷品如书籍、报刊、杂志、食谱、歌谱、画册和海报等等,其实只要信手拈来任何一个展品,除了怀旧,也可以从中有所启发,或许也可能成为另一个50年发展的借镜。

作者是电子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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